文:椰子3
图:来自网络
现在想象,读了十多年的书,同桌怕是也有几打了。然而,有些印象留在记忆里的实在不多。
一
A是我小学时的一同桌。因为断指,都叫他秃爪子。印象中,他的鼻孔时常藏着两桶清水鼻涕,时不时地要用力吸溜一声,有板有眼的,也有时忘了吸溜,走了板眼,上唇便亮晶晶地吊出两根玉箸,他就用手背一抹。
与A的深交,始于一个课间。一天下课,我在教室做算术题,同桌把我叫了出去,指着外班一陌生学生对我说他骂你了,我信以为真,走上前去问:“是你骂我了吗?”,“骂你咋的了?”他比我还横。“我没招你,你骂人,我给你告老师去。”
“告老师”是小学生的“护身符”,我见他不是好惹的茬子,便拿老师来压他,没想到,他扬手就扇了我一巴掌,嘴里还不三不四地骂着,似乎是我的不对,他打了我,他反倒有理似的。上课的铃声响了,我捂着火辣辣的腮帮子走进教室,心里无限(委)屈。
我当然没敢告诉老师,怕他放学后再打我。当时,我认为同桌够意思,别人骂我他都告诉我,从未想到“他是看我用功有意搅和我”一节。
二
B是我初中时的同桌,他高年级蹲级到我们班的。他蛤蟆眼,左胳膊有些僵直,走路身子左右轻摆,好像一天腿长一条腿短似的。他蔫巴坏,学习上我是他的对手,因而凡看到我在那用功,他就唆使班里的破烂学生捣我的乱。
平时,常常是趁我不在屋,扯我的书,撕我的本子,我向李老师反映了多次,没起任何作用不说,大有变本加厉的架势,甚至在上课时,还往我后背扔粉笔头。我暗自发誓:等我当老师那天,像这样的捣蛋鬼,我非好好收拾他们不可。晚上做梦,也常梦见自己当了老师,把B之流好顿收拾。醒来,现实依然是残酷的。
我现在也不能理解,李老师当时对一个受辱含冤的学生,怎么从来就无动于衷?一想到此节,我便做许多猜测:李老师是不是因为我总向他打小报告,让他产生厌倦心理?或许他认为他们刁难我,是因为我没人缘?还是以为我好斤斤计较?如果我真有哪不对,你李老师也该找我谈谈呀。这样不声不响,对一个学生的身心是个多么大的摧残啊!
一个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心理的承受能力是很有限的。说真的,我恨透了B,我敢说,他的行为都赶上课本上的恶霸地主“周扒皮”了。我有苦无处诉,有怨无处申。我对李老师非常不满,我学习语文的热情,一度陷入低谷。
总算苍天有眼,如今我真的当上了一名教师,我把沉积多年的怨气都撒在那些捣蛋学生的身子上。事实上,这也是尽了一个当老师的责任。当然,我也不否认,这里边也有我学生时代受辱含冤的复仇心理。
三
C是我高一时的一同桌。他语文好,作文相当棒,我非常佩服他。
上高中,我们分一个班又同住一间寝室。高中生活不久,教语文的老师就发现了这棵苗子。课堂上,经常提问他,还经常给我们读他的作文。我们很谈得来,我很愿意同他接近,他也给了我很好的影响。
我摘抄本的内容就是从接触他以后开始的。他有惊人的记忆力,我经常逼他口述名言警句,我记录,当时我积累了好几本。实事求是地说,如果与他没有这样一种接触,也许我的摘抄和后来的剪报的习惯不会养成,更不会使这种好习惯保留到现在。事实上,这习惯使我受益匪浅,对我接近文学和爱好文学起了很大的作用。
同桌C每次做作文都打草稿,一遍又一遍地修改,常见他的稿子上改得横七竖八密密麻麻。每当语文老师在班上读他的作文,我就越发地感到鲁迅的话是对的:好文章是改出来的。
四
以上,简略回忆了学生时代,我与几位同桌间的一些真实细节,我无意伤害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位,对他们的点滴评价,我也仅是从自己内心的真切感受出发。
其实,我的学生时代能与上面的几位同桌,并有过一些接触,这都是生来的缘分,不管怎么说,从感情上,我是完全接受他们中的任何一位的。我这也是一种怀旧,而谁又能说这经历的本身,不是我人生的一笔宝贵财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