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时候,我们在罕吐柏中学上学。那时候,王秀明家就商量着搬到黑龙江了。走之前我们一起和初中同学在学校前面的小树林里合了影,那时候照相很贵,王秀明特意拉着我单独合了一张,我穿着一身中山服,他穿的随意一些,但依然比我帅。这张照片一直在我家相框里,每每见到这张照片,就想起了他。
走的前一天晚上,他去我家找我。我们在门口聊了会天,没有离别的千言万语,我还挺羡慕他的,在农村,谁家搬个家,我们都觉得是去过两姐妹一样的日子去了:天天有肉吃,不用干农活,电视剧可以每天都看。那时候据说镇里的电视能天天播武打片,而在农村,也就周日上午9点到12点能有电视看,其余时间只能晚上7点才有节目,而且只有内蒙古电视台。我记得走的时候,我说以后你回来了一定要来找我,一起去山上再抓点蚂蚱,蚂蚱腿还挺有肉的。
他说一定。
这一走就是很多年,没有电话,没有网络,也不知道怎么写信,但我一直认为王秀明在黑龙江过着镇里才有的日子。
直到我去西北上大学,暑假回家听到家里人说王秀明家曾经回来过一次,那天王秀明来找我了,不过我在西北,也就罢了。
我来北京好几年,2009年结婚的时候碰到了纪永利,那时候纪永利已经过上了镇里公务员的生活,在烟草专卖局上班。每天好酒好肉,更肥了。人也成熟了很多。我打听了一下王秀明,他说在广州打工。
上个月,初中同学的群里,忽然就发现有人把王秀明拉了进来。我一看,热血上涌呀。经历了好多年的职场颠簸,忽然一个20年没见的发小出现了,那真是一种纯洁。我赶紧和他聊天,生怕他跑了,一聊就聊到了半夜。我发现他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高枕无忧。手机上满屏的对老家,对新房身的怀念。
后来我们就打电话长聊了一次,我才知道,他已经十多年没回黑龙江了,在广州给国企开叉车,扎根养娃了...。他给我讲了在黑龙江的初中如何被欺负,然后忍让半年之后如何反败为胜的。我看过孔二狗的《东北往事,黑道风云20年》,知道黑龙江那时候乱,满街尽是黑社会。我就开玩笑的说:你那时候咋不想办法联系我,你是知道我腿功很厉害,我可以把我的功夫都传授给你,或者你也可以练练纪永利的拳功。小学的时候,村里的孩子经常分帮打群架,这是一种游戏。村里没有什么娱乐设备,唯一的兴趣就是打土坷垃架。那时候我的腿当之无愧的是第一,抬的高,踹的狠,而纪永利的拳硬,力气大。王秀明就差强人意,拳法上力道一般,脚法也是稀里糊涂。我说等有回来,我们带上拳师纪永利一起去黑龙江给你报仇。
王秀明知道我业余时间写些诗歌文章后,就说你一定要给纪永利我们三个也写一首诗,我说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像个女人了。他只说了两个字:思乡!
不管家乡再穷,日子再无聊,不过小时候的事情,那是纯感情的,和穷无关。我说等你回来,好好说说你搬家之后20年的日子,我给你写本自传,也模仿二狗哥,叫《王秀明,搬家之后20年》。
班上的小红辣椒就坦言,她在他面前经常昏浪,即使他一点动作都没有。一次篮球比赛,原本乜邪只是个候补,最终还是上场几分钟,女生们的尖叫声害得裁判差点要吹停。乜邪当然也不让大家失望,我说的不是那场球赛,是他身边的女朋友、女性朋友换了一堆又一堆。其实,每一个上场的巾帼英雄们都知道自己只是牺牲品而已,但让人心甘情愿的飞蛾扑火,换取“噗”一声的烟花,在她们眼里是值得的,而且是荣耀。
女生们甚至不介意与人分享,前任女友和大前任女友一起,可以肆无忌惮的交流自己动心的一刻。有人甚至还以能维持乜邪女友身份多少天而一争高下。
生活一如平素的我依旧是找朋友打麻将,依旧是讲粗口,喝啤酒。女人的话题我不感兴趣,但要找三个G来和我打麻将我又没这本事,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他们有时也会说起乜邪,从话语中带有种男人的自卑和不愤,女人是嫉妒的动物,男人何尝不是,诸如好看的男人都是性无能,白白净净有性病之类的中伤和调侃,换来的只是他们一时的宣泄。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总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