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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几乎每天傍晚都要搭起柴火烤一锅糊香糊香的锅巴。

  烤锅巴的过程十分漫长。先要将中午吃剩下的米饭烧热,趁热把饭刮出来,仅仅留下一层饭锅巴。这时候的锅巴是不好吃的,疲软得很,吃在嘴里拖拖拉拉、粘嘴粘牙的咬不动,嚼不碎。接着再烧一小会,听到锅里哔哔啵啵地炸响了,赶紧起身,把锅巴翻个面。我特别喜欢看翻面这个环节。家里人多,铁锅巨大,煮得饭也多,因而会形成一个巨大的锅巴。奶奶将锅铲斜斜的伸到锅巴底下,一用力,托起了铁锅形的巨大锅巴,铲子一翻,整块锅巴盖入锅中,用铲子在高耸的锅巴的底部轻敲几下,锅巴就趴在了锅底了。

  小叔要我一个多小时 小叔子一晚上要我七次/图文无关

  这时候的锅巴仍然不好吃,不脆。还得再等一会。然而这最后,让锅巴由软变脆的神来的一步我竟然不记得了……

  确切地说是这一步我从未学会过。因为每等到这里我就已经用光了所有的耐心坐立不安了,屋里屋外团团转,心里焦躁得像要起火,哪里还能耐心地等着锅巴变得焦脆。我一次次扑上去要掀锅盖,奶奶一次次把我拎出厨房。就这样折腾着,锅巴终于烤好了,奶奶拿起一大块锅巴吹一吹,递给我……

  其余的锅巴都要装到一个铁皮罐子里,第二天早晨做猪油泡锅巴。

  这做起来就简单了。锅巴掰碎成小块堆放在大碗里,撒上盐,滴几滴酱油,放一勺子白白嫩嫩的猪油,倒上刚刚烧开的滚来的水,盖上盖子焖一小会。开盖,即食。

  而我总能掐准时间,在小叔叔揭开盖子的那一刻爬过门槛来到桌边……

  锅巴经开水一焖早已经变得软弱可欺了,夹起来若不及时伸嘴去接住就会在筷头颤抖几下碎到碗底里。一旦吃到嘴里必须先吸溜一口,将锅巴缝隙里含着的盐和猪油的汤咽下肚去。

  这汤的美味可非同一般!锅巴经铁锅和柴火烧烤过后特有的糊而香的味道混合着猪油的肉香,再经盐和酱油一渍……啊,舌尖上无数的小味蕾你推我搡地争抢着要去迎接这人间美味!吃完锅巴之后我和小叔叔必定都一言不发埋头咕噜咕噜将汤喝得一滴不剩!

  小叔毕业后我就很少能吃到猪油泡锅巴了。偶尔馋极了才会缠着妈妈烤一次锅巴。妈妈既要照料我和弟弟又要下地帮着爸爸做农活,忙得不可开交,像烤锅巴这种慢工才能出的细活她很少能做。

  但另外一种关于猪油的东西是她再忙也要做的:油渣。家里总是会熬猪油的嘛,因而油渣还是时而能吃到的。

  我对那些放在锅里时而会炸出声响的东西有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感,所以熬猪油的过程我从不参与,我只单单享受油渣而已。

  刚熬好油新出锅的油渣我是不吃的,又酥油又多,除了嚼得满嘴渣渣一嘴油还能有什么?我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我必须等油渣回锅炒了菜变得绵软了才吃得香。但说实话,这时候的油渣已经没有了多少猪油的香味了,只是还残留着一点关于猪油的记忆而已。

  这都是小时候的记忆了,记忆里的猪油是让人口齿生香的。

  后来外出读书似乎就没再吃到过香喷喷的猪油了。

  再后来,全社会都刮起了减肥风,不要说猪油,就连猪肉都快戒掉了。我成家快9年了从未熬过一次猪油。即便当晚的猪油拌饭也就是拿一块肥肉熬出的油。

  隔天我问女儿想不想再吃猪油拌饭了。她说:“猪油拌饭好吃是好吃,不过我不是已经吃过了吗?我今天想吃可乐鸡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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