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对11岁的秋叶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后妈早就习以为常,被甩耳刮子已经不算什么,没有被高跟鞋踩手,没有用粗竹条鞭打背脊梁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邻居刘奶奶坐在门口纳凉看到秋叶就会拉着问:“今天又看到你后妈打你了,这孩子真可怜,这么小就要干那么多活儿了,我家艳艳连煤气灶都不会开。”说着摸摸秋叶的稀而枯黄的短发轻叹一声气。
秋叶不语,后妈一脸茫然然后迅速的跑开,如果被后妈发现自己没有在干活又是一顿毒打。秋叶坐在院子石阶上择菜,弟弟杨超在院子里玩贴画,他只比秋叶小一岁,每天的任务只有玩耍和吃零食。这个弟弟是后妈改嫁到石家一起带过来的,自从弟弟来到石家后重男轻女的爸爸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弟弟,而秋叶永远像隐形人一样被忽略了,只有在干家务活的时候才被想起。
时值炎炎夏日,秋叶站在煤气灶台前挥汗如雨的炒菜。待后妈炒好菜准备好碗筷,汗衫全部湿透紧紧地贴在尚未发育瘦弱的小身板上。后妈胆怯地用轻的像蚊子一样的声音对后妈说:“妈,饭菜都烧好了,可以开饭了。”
后妈阴沉着脸瞪着眼睛说道:“烧的那么慢你想把我饿死啊,你弟弟早就喊饿了,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秋叶把头深深地埋在胸前不语,沉默是后妈最常用的表达。其实后妈早就饿的头晕眼花,从早上七点吃过早饭后到中午12点不停的做家务,身上的汗衫湿了又被风干。处于青春期长身体中的秋叶对于能量需求越来越大,干家务活中后妈头晕的直接瘫坐在地,所以后妈做事速度越来越慢。
弟弟翘起嘴巴嚷嚷道:"这菜真难吃,我要吃鸡腿,我还要吃龙虾!”说罢就推开了碗筷。
“好好好,我就带你去吃鸡腿和龙虾。”后妈脸上堆满笑好脾气地说。
弟弟比出胜利的手势向秋叶做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跟着后妈走。
“吃完饭把碗洗一下,下午把你死鬼老爸的棉袄也洗一下,都放好几个月也没人洗,臭死了。”后妈临出门前也没忘吩咐秋叶干活。
秋叶扒了一大口白米饭向后妈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此刻,家里静悄悄地,秋叶喜欢这样的安静的家,最起码没有让后妈害怕的后妈和讨人厌的弟弟。饭毕,秋叶洗好碗,然后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看小芳借给自己的书,只有在这个时刻秋叶的心是愉悦的,平静的。
傍晚秋叶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电视,弟弟和后妈挽着手开开心心的回家,他们俩手上拎着两大包零食。弟弟把果冻、雪糕、棒冰全部放进冰箱里回头对秋叶说:“嘻嘻,我妈说都是买给我吃的,没你的份儿。”
秋叶见后妈不在房间就瞪了他一眼缓缓地说道:”这是我的家,我姓石,你姓杨,你又不跟我爸姓。“
弟弟瞪着他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秋叶,然后他生气地跑到秋叶的身边一把抢过秋叶手上的电视遥控器换了他最爱看的《四趋小子》。秋叶不甘示弱抢回了遥控器,弟弟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压在秋叶的身上,秋叶虽然体积没有弟弟大,不过力气还是有的,后妈死死地抓住弟弟的手,把弟弟反压到身下不给他反击的机会。弟弟见打不过秋叶就使出全身的力气”哇“的大声哭喊,这一哭喊把后妈给招来了,后妈在楼下尖着嗓子嚷:“谁敢欺负我儿子啊,谁啊!”
秋叶吓的赶紧缩手,一溜烟跑到阳台躲起来。
后妈贴着墙壁听屋里的动静。后妈“咚咚咚”地上楼推门而入一把搂过弟弟拥入怀中温柔地说:“刚才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
“秋叶,是秋叶打我了,呜呜呜呜...................”弟弟哭的越发带劲儿了。
后妈怒不可遏地站起来对着屋里吼:“秋叶,你死哪儿去了,你给我出来!我数三声你再不出来被我找到了绝不放过你!”
秋叶站在阳台上吓得瑟瑟发抖,不等后妈数数就自觉出现了,因为后妈知道后妈肯定不会放过后妈的,后妈开始后悔刚才与弟弟起争执。
后妈看到秋叶后怒目圆瞪,抄起身边的皮带就使劲地往秋叶身上抽打,秋叶疼得涕泪交零,连连求饶:“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弟弟在一边破涕为笑,开心地拍手。
“你不敢什么?再说一遍!"后妈还是没有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