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见到小路,是个大眼睛毛茸茸,露着胆怯、清澈和安静的小女孩,让人看了不免心生怜爱,想要好好呵护她。然而,小路却从小到大都没有受到过来自父母亲的温情和爱。小路的母亲是个轻度脑瘫患者,有时候思维清楚,有时候糊涂不明,姥爷当年为了女儿将来,招了个上门女婿,这才有了后来的小路。谁知道,这个上门女婿不但没能对女儿好,反而不务正业,酗酒闹事,喝多了就打小路妈妈和小路,经常跑出去几个月都不回来。
姥爷考虑自己身体日渐不好,女儿这个痴痴呆呆的样子,孙女还有未来好长的路要走,就动了让小路妈妈离婚的念头。本以为连自己衣服都分不清,自理都困难的女人,劝说其离婚应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谁知道这个大部分时间处于混沌状态的女人,在听到离婚的第一时间竟是疯狂的抵制,只要姥爷一提离婚,就拿不够灵活的手用绳子要勒死自己。虽然后来在姥爷苦口婆心劝说,拿小路的将来掰开揉碎了讲道理,小路妈妈终于妥协了,不再闹腾了,可也像一朵过季的花朵以明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这使得我重新开始思考一些问题,比如:什么是夫妻?什么又是婚姻?是“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还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年少时候,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就是枷锁和面具。因为看了太多不幸福的婚姻,见了太多虚伪的夫妻。在少年浅薄无知的岁月里,曾经一度认为这世上也许真的就没有一对儿真正幸福的夫妻,所有家庭不过是一个假象掩盖着另一个假象,不过是一对好演员或者一对坏演员的较量,亦或不过是万籁俱静的夜晚,那些经过了装饰的漂亮烟火,内在却丑陋不堪。
但终究还是到了青春萌动的时候,终究还是学会了爱一个人,终究还是不得不打破曾经的“理智”,有了那么一丝丝蠢蠢欲动,就像每个小女孩很小的时候都想过的一样:我将会遇到谁?娶我的人会不会踏着七彩祥云而来?那个能携手走一生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除去开心的面孔,长大的我依然悲观得很,即使有了憧憬,却也从来不相信有什么事情能长长久久,也不想要承诺换来的虚妄安全感。哪有什么永远不变的东西,红酒隔夜就变酸,万物都有保质期,永远幸福的故事我从来没有在现实里看过,每一秒不知道多少夫妻反目成仇。
十年前,和龙哥相遇。那个时候我们都刚刚从一段受伤的感情里面结束,面对彼此却出奇的开门见山,坦诚磊落。也许正是这样的纯正坦白,让我们在之后的种种经历中,能够真实的面对自己的内心,能够抛开成见愿意给彼此一次婚姻的机缘。
我常常想,到底为什么会选择彼此。也许就像书上说的,人生就像是一个盛大的表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时机。有些难过失落和沮丧,不过是因为时机未到。就好像,我们会因为失去心爱之人痛哭,也会在下一个路口遇见真正对的人,因为人生的出场顺序太重要,你只会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