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篇作文布置后,总有学生为写什么而烦恼,纠结着,无从下笔。他们总觉得生活太单调,没什么值得书写的。其实这是一种懒惰,懒于观察,懒于体验,懒于思考,当然就忽略了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的生活。下面的两位小作者,身处教室,被初三繁重的作业包围,不过,依然会突出重围,睁开一双眼睛去看,又睁开内在的一双眼睛去看,就看到了忙碌紧张的初三生活也充满了各种小小的乐趣,于是记录下来,成了很有趣的文字。它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大作文,只是生活的一个小碎片,却凭借这种小练笔,训练观察和思考能力,长此以往,又怎会为写作文而犯愁?
——丁老师
在教室深深挺进同桌花蕊里 同桌不要 疼轻一点好涨
文/余露
铃一响,同学们便噤若寒蝉,仿佛刚才那些个放声大笑,口若悬河的另有他人。唯有手中的这支笔,舞动着发出它的声音。
笔向右移,再向右移,却猛然停住。这本子上什么时候多了一块黑斑?用笔尖轻轻一戳,它却猛然一起,快速移走了,像一颗行走的芝麻。在满目的工整的字体中,它像是横空飞来的外星物种,打破了这以墨铸就的沉寂。黑色的小圆虫在字里行间移动着,看着它我忽然感觉这教室有了生气,有了一种名叫自然的声音。
笔继续向右移,那颗黑芝麻也停停走走,终于没了影儿,或许它又到另一张课桌上显摆自然的生命了吧!
铃一响,教室里人声鼎沸,一节课的时间可把他们憋坏了,你一言我一语,好似永远也吐不完。手中的笔,贴着书本一沿,喘息着。
抬头看去,橙色温暖的气息扑了满面。只是,这哪来的黑珍珠,缀在她的校服上,尤为突出。定睛一看,竟是一只瓢虫,黑色的甲壳上还泛着些许明光。我急忙伸手拂了拂,将瓢虫拂下了衣服。
同学惊了一下,回头看我:“有虫?”
声音微有颤抖,我愣愣地点头,她的神色一瞬间僵了一下,伸手往背后扫了两下,匆匆的。随后略带谢意地向我点点头,回过身去了。
我歪头,那只被我拂落在地的瓢虫静静躺在那儿,像一颗被人随意弹飞的石子儿,了无生气。我看着手,心想应该没那么大的神力吧!又歪头,只见那瓢虫耸动了两下,张开了半圆状的甲壳,扇扇里面的翅膀,收起。缓缓移动走了。我忽地笑了,那瓢虫像极了一个跌了一身灰的孩子,不哭不闹地爬起,用手拍拍衣服裤子,缓缓就走了。
这瓢虫,与世无争的样子,看它那离开的身影,怎么看都俨然是个世外高人。
铃一响,教室又静了。只是偶尔会看见窗外飞过一只蛾子,地上爬过一只蝼蛄。
自然的精灵在这幢教学楼里生生不息。我想,这样,真好。
卷一卷透明胶在教室深深挺进同桌花蕊里 同桌不要 疼轻一点好涨
文/丁宁
暖黄的灯光笼罩着教室,漆黑的天幕如墨,将几颗零落的星衬托的越发零落,透明胶再度被撕开,却已经粘上一层薄纸,不复从前的清晰。
斑斑驳驳的粘着贴上的纸,长长的一段垂在半空中,手刚触碰到那薄纸,却已经被一段吸附在手上。恍然一愣。原来,已经吸了这么多了吗?
不知哪里来的闲情,在众人都埋没于作业的时候,还有逸致关注于此,在很长的另一个端点,是一个不大的圆。什么时候卷起的?苦思一会,却好像记忆有了断层,怎么也记不起,罢了罢了。
手上动作不停。我随手挑起一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闲心,拾起从前未做完的功夫。绕起圈来。这段……是什么时候粘的来着?
仿佛是前天的作业。数学那道苦思不得的思考题。当日演算了很久。算出的答案却一直不合意。总觉得不对。而这一题,也因此一片空白。上面的字已经被零落的线划去。不耐的扭曲的阿拉伯数字,还在表现内心的抗拒和烦躁。忽然记得老师在黑板上的一笔一划。其实不难,这道题,只要……。
随手在本上用记忆的碎片拼凑那道题,涂画着随手写了一个答案。其实,只是题目中的一个数据漏用。而导致方向错误。
其实不难,审题认真就可以了。
这段……大约是上次的英语,写的一个单词,百般记不起,试着写了几遍,总觉得缺少什么,翻了书才写出来。原先,记得默写也是这个错误,也是这个不会,重默的时候,也不过随手一记,现在,却终究还是模糊了。
不是不会……用心一些就好了。
还有这一段,是上次的语文考试,那个错别字,随手写过去,以为这么简单总是会的,写着这一题,想着下一题,却一时差了念头,错了那一个本身不难的字。
还有……
透明胶卷到底了,撕不开,仍然一片清晰透亮。还有……这么多空白未记呐。随手拨弄小小的圆,不过短短几分钟又大了一圈。
被卷起的地方灰白一片,斑驳着我曾经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