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后,大姐似乎想明白了。她跟说我妈说截肢吧,那就截肢吧。我不知道她经过了多少心里挣扎才艰难决定的,病痛早已经将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她的头发因为要做化疗早就已经剃光了,因为做化疗人也消瘦了很多,而她的两双脚因为血栓变得肿胖无比。病魔带走了她的美丽,带走了她的健康,现在就连她的双腿也要带走了。大姐说得很坚定,我知道她是为了她7岁的儿子,我也知道她痛恨这双得病的腿了。
我和我妈去找我姐的主治医生,不过医生却对我们摇头说晚了,因为肿瘤细胞已经扩散出去感染到肺部了。我们不知道是怎样回到病房和我大姐说的。只是大姐听完反而释然了。她安静的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接下来的几天,我姐变得像个小孩子似的提了很多要求。一会想吃这个,一会想吃那个,她想吃什么饭菜我都学着弄,她胃口变得很差。我辛苦做出来的饭菜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她用祈求的眼神向我妈说要吃西瓜,我妈不肯,硬是要让她吃些饭菜。她又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求到。我就到医院附近到处找西瓜给她吃。
大姐哭着求我们带她出院,她说不想死在医院。我们和医生说,医生说病人的情况严重,要出院要等稍微稳定些才可以。可是因为感染到肺部的原因,大姐呼吸也慢慢出现困难了,在喉管查了呼吸器才能呼吸得到。
大姐说要看大家,大家都来看她了。我听到她偷偷和护士说自己觉得很幸福。我心里很是心酸,不是滋味。
小姨子和姐夫 姐 夫 我们不可以这样 姐!夫,用力/图文无关
医生将大家叫到一起说话,说病人的病情现在非常严重,要进ICU。那对穷人来说是个可怕的地方,因为费用每天就要高达1W多。大家谁都支持不起,谁也不能开口决定。
当晚凌晨5的时候,回到家还没睡下多久的我被我弟推醒了,他还没说什么我就立马着急了,起身穿上鞋子跑下楼去拦车。当我们到了医院,只见我妈和姐夫和我姐小孩守在那里,而我大姐已经被医院的裹尸布包起来了。
大家都到了,看着大姐流眼泪。我悄悄走进了厕所,一瞬间的轻松之后更多的是痛苦的感受。我将大姐的死在心里怪到每一个人,我怪我姐夫,因为他让我姐伤透了心,我怪我妈,因为她经常和我姐吵架,我怪医生,因为他没有医好我姐,我怪我的其他兄弟姐妹,因为他们没有更好的关心我大姐,但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在那里躺着的不是自己这个只会打游戏的废物,我恨自己为什么当初要去深圳那边,如果还在广州,说不定就能早点发现病情了,我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替她抗起这个家。我记得她不止一次对我说,你是家里的长子,你要早点撑起这个家。她比我大10岁,但她承受的比我多太多了。
因为风俗,所以我们和姐夫他们很快就决定要将我大姐带回湖南那边去安葬,车子已经安排好了,不过还得主治医生的签字才能将我大姐运到殡仪馆。医生和护士他们在开晨会,我冷漠的推开会议室,我冷静对主治医生说有空了没有,快点帮我们签字。护士让我在外面等候。我站在门外等得要爆发。我知道要是谁真的来拉我,我一定会狠狠的和他起来。不过理智告诉我闹起来只会影响到其他的病人。他们终于签了字给我了。使了点手段,我们从殡仪馆带出了我大姐。
路上我们开得很快,其中一个混社会的姐夫还拉来了一些帮手,因为害怕被医院把尸体追回去。到了湖南按照当地的习俗做了几天丧事。我偷偷拍了一点下来,不敢给任何人看。更不敢让我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