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雅有一个比自己小一岁半的弟弟,他在出生时就患有唇腭裂,那时他做了手术还在恢复期。为了照顾两个患病的孩子,杨美芹让3个大点的姐姐“少吃一点”,“给老四老五买好一点的奶粉”。
有时她会带凤雅去镇上的超市,买些“奢侈”的零食和玩具。凤雅吃到了自己从没吃过的汉堡,甚至拥有了一台自己一直想要的电子琴。这台琴花费了杨美芹300多元,在此之前,她给孩子买回的玩具不会超过20元,还要5个小孩共同分享。
凤雅一直没机会弹奏这台属于自己的玩具,直到现在,那台电子琴仍然躺在堂屋的桌子上,上面覆盖着杂物,没有人听到过它的声音。
善款消耗很快,没到春节,筹来的1.2万多元就所剩无几。钱是困扰这个家庭的最大问题。凤雅的爷爷原本是村里的“体面人”,在这个被外界称为“杂技村”的地方,爷爷年轻时曾带着6个女儿行走江湖,在15年前就盖起了村里的第二栋两层小楼。
6年前,因为脑梗,他不得不回到家,花去了6万多元治疗费。他说现在他的收入只有每年14亩地粮食换来的2万多元,和凤雅奶奶在建筑工地赚来的1万多元。
这些钱大多都花在了杨美芹的5个孩子身上,“一个月奶粉钱都要5000多元”。
他承认自己还有最后的保留,那是他“绝对不能动”的家底——他还有个19岁的小儿子,现在还没有结婚。
去年,儿子交了个女朋友,“个子又高人又漂亮”。在谈婚论嫁时,对方提出16万元彩礼的要求。这远远超出了凤雅爷爷的承受能力,最后儿子主动提出了分手。
“说实话,我真是对不起我这个儿子。”凤雅爷爷流着眼泪,声音颤抖。
在当地农村,父母最大的责任就是给儿子完成婚事。没有人质疑这一点,觉得它是“天经地义”。它甚至成为一条标准,来衡量父母是否称职。
“现在农村就是这行情,结婚就得有房有车有彩礼。”村支书张安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