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泛着黑色,一根布满灰尘的电线,一颗昏黄的电灯”,曾燕记忆中,年底的团圆,没有温馨话语,甚至有点别扭,她和弟弟拆完礼物,问完期末考试的成绩,全家无话可谈,于是睡觉。
她已记不清当时是否有思念父母,觉得习惯了,就该那样。
现在,三叔、小叔的孩子们还都“留守”着,不同的是,农村的老家基本荒了,孩子们住进了镇上的楼房。小叔家是姐弟俩,他们各管各的,彼此很少说话。 即使小叔在家,也是一天都在外面钓鱼,很少管他们。过年团圆,爸妈会像大款一样带他们去买东西,孩子们很高兴,但爸妈离开时,他们似乎也很平静。
一次,小婶子初六就走了,出门发现忘带东西又折回来,她偷着问小叔“他们哭没有?”小叔笑着说:“哭什么?他们知道你要走的,有什么好哭的?”
曾燕的庆幸在于,当时学校还抓得很紧,自己又遇到了非常负责的老师。考上大学那年,妈妈专门坐飞机回来送她,感到无上荣光。不过,许多年后,当她 30多岁还没结婚,妈妈似乎又很没面子。她的同学们大多十七八岁就结婚,有的已经结了又离,离了又结。她们中的许多人生完孩子又扔在了老家,重复着自己的 过去。
“人最可悲的是在本该奋斗的年纪却安逸而不自知。”这是曾燕现在最大的感慨。她觉得自己能上大学是侥幸,小时候浪费了太多时间,后来遇到那些“学 霸”同学后,她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求知。现在,对于婚姻、生育,她十分审慎,希望将来孩子不要像自己一样。(微信公号“一撇一捺”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