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云的身体壮实,穿着白底兰花的裙子,身段显得非常俊丽。睑上泛着水红色的光彩,弯弯的柳眉,水灵的大眼,使这瓜子型的脸儿显得更加漂亮,瀑布般的秀发披在肩上散发着耐闻的芳香。她长的竟然如此美丽动人。在以前化子从不正视她一眼,那枯叶般的容貌,十足的黃脸婆,如同一个黃疸病患者。干枯的头发,扎根绿布条,象个公鸡尾巴,可她却沒公鸡的气力,说话象个虚弱的母鸭,其声嘶哑而湝浊。骨瘦如柴,若不禁风,咳吐频连。谁要看她半眼,就能反胃。現在,有谁相信,这如花似玉的女人竟然是从癌症死亡魔鬼里冲岀来的患者,比正常的人还更健康。
化子有了成就感,成就了他贪馋的目光,发绿的眼睛好象一点儿也挪不开那水红色的瓜子脸,竟将这浓浓的色彩涂抹到自已的心里。石板上有两袋大米,几包盐巴,一壶酱油,一壶香油,还有一捆粉条,并那菜刀鏟匙,锅碗瓢盆,案板盘筷、、、见到这些,真有了家的感觉。
“刘居士,原來是你们啊。”化子说:“想不到云姐姐的身体如此強健,儿女如今象大人似的,叫我心里高兴。来了就来了,弄这样大的动静,送来这好多东西,屋里能盛得下吗?我是日岀两个,日落一个的人,怎么能消受完呢?下山还拿走吧!”“你也太不近人情了?细水长流,谁叫你一囗吃完?你把家扔了就走,一走许多天,要是野兽钻来住,你又沒处杵棍了,还是“白云无居随风处,碧海晴天夜夜心”!。你成天想的啥?咋不看远点呢?”刘居士说道:“你云姐成天挂念你,她的命她的家都是您給救活的,她就叫我來帮你收拾家。这意思你懂不懂吗?”
“心換心,不过就是收拾山洞的意思,我真不知还有别的什么意思了?女人家沒意思!”化子说:“我再给她号号脉,看病断根沒?但願永不再犯。”
黃云岀来了,给化子撞个满怀。化子的心就扑腾扑腾地跳开了,因为这穷身子就没有碰到过女人,女人的身子原来是如此的富有弹性,他能不心动吗?可是细细想来,不就是骨骼上多裹了点儿皮肉吗?最后还不是骨髅一架?佛教里有首诗说得多么真实,那诗吟道:娇姿本是粉骨髅,朝欢暮乐无何愁。一旦无常归冥路,夜台难逞旧风流。化子想到这里,心中刚刚燃起来的一缕爱火就消失殆尽,触发了对人生的淒凉之感,在快似电光石火般的时空里,人类也就如同那朝生暮死的小虫儿,沒有一点儿值得狂傲俾睨一切的资本。那些无知之辈,就是目空一切,好象是千年王八万年蟞似的,其实也是昙花一現的骨髅。
“化子,你怎可把家当儿戏?屋里都发霉,地里都是草。若不来帮你弄弄(方言,意谓整理、收拾),到秋天你就回来喝西北风吧”黄云便轻轻地拍拍化子说:“你呀,成天跑着给别人治病,咋不治治你自已的病呢?你也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