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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上了初中也体会到了他的不容易,几乎每天放学都扶着他出去走走。上天似乎还没有完全忘记他,再次对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为他准备了一把崭新的轮椅,由于病情的恶化剥夺了他走路的拳力,我想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一个瘦弱的老人呢?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后来想通了,幸与不幸总需要有人去承担,既然有人承担了幸福,那么剩下的那部分痛苦就由他来承受吧!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有时候直接把饭碗扔在地上,小平一声不响的拿去厨房洗干净再给他盛上一碗,他再次摔在地上,小平再给他盛上一碗,这样反复很多次他才安静的把饭吃完。有次听到他的屋子里“彭”的一声响,小平慌忙的跑过去,他摔在了地上,额头流出了血,流的满地都是,米粥扣在他的头上,顺着脸狭一直流到地上,小平蹲下来想扶他起来,他却死死地抓着桌子腿不放,小平急了,喊他起来,他仍然死死地抓着桌子腿不放手,我们只能看着他没有办法,很长时间后他缓缓的松开了手,一字一句的说:我这样,还不如去死!那几个字像刀子一样扎在了我的心脏,割断了我的动脉,血脉喷张。

  他不能走路我就推着他在那个乡间的小道上走,道路两旁满是高大的白杨树,一棵棵挺拔的向上伸展着,他坐在轮椅上一句话也不说,我就自顾自的跟他讲我们学校的一些事情,他仍然目光萎靡的望着前方,一路上只有我滔滔不绝的说着话,有时他倒也附和几句,问我学习怎么样,我就骗他说自己在班上考试得了第一,整个村子也找不到比我学习好的了,他的脸上便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夕阳西下,我就推着他向回走,每次路过路口那些正在聊天的可爱老人们,他就跟他们打个招呼,那个场景又会让我很伤感,我想,如果他不得病的话,现在应该正和他们开心的聊着天呢吧!

  后来,他的病情越来越恶化,说话变得困难,总是支支吾吾的,很长时间也不能明白他的意思,他表达累了索性就不说了,任由我们怎么问也不再开口。从那时起,他就拒绝出门,直到他去世也没有再迈出过院门一步。每天吃完早饭就坐在院子的椅子上,一坐就是一天。一次我们斜对门和我一样大的一个朋友看到他那副模样,就跑到他面前向他做个鬼脸,然后撅起屁股用手拍着嘲讽的对着他笑,嘴里骂着:瘸子,哑巴!他脸上的青筋暴起,但又不能动,我的那个朋友就这样撅着屁股一直对着他,我跑过去,一脚踹在他撅起的屁股上,他捂着疼痛的地方灰溜溜的跑了,嘴里还不停的骂着:瘸子,哑巴!从那天起,我与他不再是朋友,我们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有很多次都是叫来医生才勉强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只到他弥留的那几天我才真正的意识到这次我是真的将要失去他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亲的人离开这个世界而你又无能为力,那是多么大的一种痛苦。后来他去世了,我才突然发现对他的感情要远远超过他活着的时候,对他的思念日益剧增。我时常这样安慰自己,上天看他在这里太苦了,所以才把他带去了另一个地方享福,这样想着,我的心里就会宽慰很多。

  郭世敬的去世对小平打击很大,每年的清明烧完纸回来小平都会哭上一阵子,然后擦干眼泪扛上锄头去地里干活!

  我的记忆中第一次出现小平的影子大概是我两岁那年,他嘻嘻的笑着把我抱在怀里,然后再扔到天上接住,如此一两次,我的胳膊就脱臼了,哇哇的哭,哭的死去活来,他看着我哭的样子也不明白什么原因,拿起糖在我眼前晃悠,我还是不停的哭,向我嘴里喂奶粉,我依旧还是哭的不停,他急了,送到医院才接好了骨折的胳膊,后来他经过深刻的反思和检讨,便不再对我做那种危险的动作,我也终于幸免于幼年夭折的厄运,于是我就顺其自然的骑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就这样扛着我在村里的羊肠小道上走,我的嘴里高声的喊着:驾,驾······

  那时候我在电视里经常能看到一个叫小平的矮小老人,于是我就问他,那个人怎么和你叫一样的名字呢,他就向我眨巴着眼睛说,我们是朋友,经常在一起喝酒呢,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在电视上看到我了。于是我每天晚上七点准时等在电视机前盼着他的影子出现,我就这样等了很长时间他也没有出现,现在想想,当时自己真是弱智加白痴啊。

  后来我上了小学,我不得不羞愧的告诉大家一个秘密,由于我天生胆子小,不敢去厕所小便,更是不敢在厕所这个公众的场合里露出自己的小鸡鸡,每天放学我都会湿着裤裆跑回家,小平帮我脱了裤子,边脱边跟我说,一个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啊,我眨巴着眼睛(委)屈的说,没憋死啊,看,这不全都尿在裤子里了么!

  小平有一点很欣慰,那就是我的学习成绩,我的成绩一直很好,一直持续到高中前的那几年。高二那年,一次感冒过后,就开始头晕,四肢无力,并且不时的发高烧,平均两三天高烧一次,烧的两个眼圈通红,像个熊猫,班里同学给我取了个既文雅又响亮的外号------熊猫眼,我一直以为这个毛病应该属于感冒的并发症没有怎么在意,直到后来症状越来越严重,我才深刻的意识到,这是病,得治啊。

  从那天起厄运就找上了我,我治病的过程更是艰辛曲折,就在我的小伙伴们为高考而努力拼搏的时候,我则躺在医院里看着价值百万的仪器在我身上四处游走,而医生也没有一个固定的说法,他们的职责就是开药,我喝过各种味道的中药,扎过不计其数的针,我的学习成绩也直线下降从班级前十名一直滑落到倒数第三,当成绩单发到我手上的时候,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朝气蓬勃的我了,于是我心灰意冷,便不再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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