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没有跟他讨论过关于人生、关于自我的深奥话题。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太小不足以向他提出问题,而等我足够大的时候又开始向别处寻找答案。在我成长中的许多时刻,爸爸是缺席的、不在场的。我听到来自亲人的陈旧信息,听到来自外界的流言蜚语,但从来没有听到他的陈述和解释。但他又以某种神秘的方式在场,用他对待生活的方式,他走过的弯路,他吃过的苦头和他落脚的选择。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常常自己在镜子中,在我与他人的人际往来中,看到他的面孔,他性格中的火爆、直率,看到这个不在场的爸爸留下的痕迹。
2001年左右,爸爸应聘进入一家物业公司,才结束他漂泊不定的生活。他从一个月工资800元的物业职员做起,用了七八年的时间,成为小区的物业主任。他先后工作过三个小区,所到之处,为居民尽心尽力地提供方便。每一年,他都被公司评为“先进工作者”。他用真心的感激来对待的这份工作,也悄然地改变了他。他换过几个办公室,一套两居室或三居室的住宅,客厅办公,主卧或次卧就是他的卧室。他似乎又过上了最纯粹的集体生活,他的全部家当就是几套简单的衣裳和一只皮箱。在那间十几平米的卧室,摆着一张单人床,一张写字桌和一个衣柜。他悉心栽培的两盆吊兰长得茂密、茁壮,他还有一个微型鱼缸,里头有两条叫做“鹦鹉”的鱼。这些都是他的宠物,会跟主人打招呼。
经过多年事业与家庭的失衡之后,爸爸终于能够说服自己,证明自己,对于社会来说是一个有着积极功用的人。他终于重新获得了生活的平衡,他的内心也逐渐归于平静。因此,他才敢于回归家庭。2001年春节,爸爸第一次回家。久别重逢之后的那次见面,我竟然用非常残忍的方式待他。当他偶然提起我性格中的倔强时,我恨恨地回敬,“你对我究竟了解多少?”说完之后,自己躲到房间里痛哭流涕。从此爸爸对我的选择,从工作、人际到男友、婚姻,往往听得多、说得少。他谨慎表达观点的态度,常常让我内疚万分。城市里的生活常常让他感到作为爸爸的无力,房子、车子、工作、收入,总让他感到没有足够的积蓄来支持女儿,没有足够的力量来为她铺路。尽管他早已用淡泊和忘却,来埋葬曾经的志向和热血,但他依旧为自己作为爸爸的角色懊恼不已。
爸爸在用含蓄的方式表达父爱。我读研究生期间,他经常来学校看我,每次带来一大包酸奶和水果,跟我一起吃午饭时,他也话语不多。后来,听说我在一份报纸实习,他把那个版块上署有我的名字的文章,剪下来,贴成厚厚的一本用来翻阅。他和母亲都带上了老花镜,视力一年年衰退,但他们都是我的文字的热心读者。虽然我写的那些题目,与他们的生活关联寥寥。虽然有那么多次爸爸不在场的遗憾,但爸爸没有错过我的毕业典礼和婚礼。在我的婚礼上,当我们这对新人向父母行礼时,妈妈的眼中闪着泪光,爸爸说,“祝你幸福”。
作者:小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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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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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条路,也许你一年只走一次,不过却再熟悉不过。
有一条路,也许不比城市的热闹繁华,但却从不寂寞。
有一条路,它承载着你的思念和家人的期盼,它可以是所有人眼中的平凡的路,但对于你却意义非凡。
无论身在何地,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故乡。无论走的多远,每个游子的心里都有一个归家的梦。世上的美景无数,可最美的风景却是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无论多远、多难,也要在那一天赶回去。一个人在外不管吃什么样的苦,受什么样的累,心里念念不忘的,就是“回家”。
那个远方的家,也许在大山深处,通往家门的路崎岖不平;也许,在城市的一隅,隔着距离看城市的繁华;也许,那个家在中国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乡村,村口,是一棵看着你成长也目送你离去的一棵老树。
想起那条和记忆相连的路,心里的温暖就会泛滥。每一次地临近年关,人潮汹涌中,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踏上回家的路。
那条路,也许有风,有雪,有尘土飞扬,可在每个收拾好行囊,准备启程的人心里,那条路上始终有最美的风景。
因为那条路的尽头,是安放你疲惫也接纳你忧伤的地方,是给予你温暖也抚慰你心灵的地方。
人是奇怪的动物,在年少时,总向往着远方的风景,总想着能有一天离开家,而且离得越远越好,仿佛只有这样才意味着自我的独立。
可终有一天离开家,离开了爸妈,然后又开始思念家的温暖与温情。在别人的城市,总觉得自己是个没根的人,每每想起故乡,那里的一切都成为独有的回忆。
当在飞驰的列车上,想想与父母相见的刹那,想想又长高不少的孩子,窗外的风景即使是一片枯黄,入眼也是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