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杨玲目前还在为浩浩户口的事情发愁。“浩浩属于超生,我们当时已经交了近万元钱给村里,可去镇里办户口,人家不认,又要我们交2.5万元社会抚养费才能办户口。”
“我和老公打工这一年,就剩下3万多元钱,如果给浩浩办了户口,就没什么钱了。但如果没有户口,浩浩就没法上学,本年必须得把这个事情办好。”杨玲说。
在强大的现实压力下,杨玲还是决定去常州打工。“我们家总共才4亩地,没多少收成。如果我在家的话,我老公赚的钱还不够日常开销和人情来往的。”
杨玲所说的“人情来往”是指亲朋好友家里有结婚的、生孩子的、升学的,都需要随礼,而且随礼一年比一年高。“前几年,亲戚家有生孩子的,只要送一篮子鸡蛋就可以,现在至少得200元。”杨玲说。
“为何不找个离家近、比较轻松的工作,边照顾孩子边工作呢?”当记者问到这一问题时,杨玲无奈地说:“这个我也想过,可是我们那的工资水平确实太低了,而且我老公自己在外面也很孤单,一直催我回去。”
留守儿童
“亲情饥渴”待解
因为父母都外出打工,涛涛和浩浩兄弟俩也成了留守儿童,而与他俩有同样命运的孩子还有很多。根据全国妇联儿童工作部2013年调查显示,全国有农村留守儿童6102.55万名,占全国儿童总数21.88%。也就是说,平均每5名儿童中就有1名农村留守儿童。
有专家指出,在成长过程中,留守儿童存在严重的“亲情饥渴”与心理封闭症结。缺少父母的关爱直接导致他们诸多心理问题,如感情脆弱、自暴自弃、焦虑自闭、缺乏自信、悲观消极等。
“母亲外出的留守儿童整体状况更差。在父亲外出、母亲外出、父母外出三种类型的留守儿童中,母亲外出的留守儿童占8.1%,这个群体总量不大,但各方面问题最突出。”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少年儿童研究所所长孙宏艳说。
而要解决外出打工还是在家带孩子的两难问题,在孙宏艳看来,途径有二:一是加快新农村建设和小城镇建设,吸引外出农民工返乡就业创业,促成孩子与父母团聚;二是减少制度、经济和社会文化上的排斥,鼓励、支持和帮助有条件的外出农民工带着子女举家进城,使更多农村儿童能够生活在父母的身边。
让杨玲有些欣慰的是,教育部副部长刘利民2月28在国务院正策例行吹风会上表示,教育部将增强公办中小学接纳能力,简化农民工随迁子女入学手续,并扩大城镇义务教育容量。下一步,随迁子女将全部纳入城镇义务教育。
中国人民大学社会与人口学院教授段成荣则对记者表示,要解决这一难题,必须提高城镇化的质量,但在推进新型城镇化的过程中,有两个现象值得注意:一是流动人口的去向,二是一些新正策的落实情况。
“64%的人集中在前50个特大城市和大城市里,虽然我们正努力激发中小城市的发展潜力和吸引力,但恐怕未必能够满足两亿多人和今后不断增加的流动人口的需求。这还需要有更好的正策设计,否则,就会出现正策让往这边走,人们往那边流动的尴尬现实。另外,好的制度和正策设计一旦在落实的层面走向偏差,就成了限制老百姓的枷锁,这一问题必须得到解决。”段成荣说。(文中杨玲为化名)(记者杨召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