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久,我觉得不对头了,小荒投向我的目光热辣辣的,我到厨房他跟到厨房,我在卧室他守在卧室。
当年初夏,发生了一件事,那天我午睡起来,穿着内衣,小荒悄悄摸进房,一把搂住了我。
我又惊又气,狠狠地训了他,小荒很(委)屈,他说他喜欢的是我,而不是我女儿,他想跟我结婚。
一个中年寡妇,对于情感不可能没有要求,何况我丈夫去世四年了。那时我惶惶不安,小荒看不中女儿,不能勉强,如果我和小荒粘拢了,在女儿面前,我还算个娘吗?
怕归怕,想归想,感情这东西很折磨人,我不可能欺骗自己,我也很需要小荒。
小荒和女儿断了,女儿没什么,本来他们的感情也没有发展起来。可是女儿受不了我和小荒好上,她质问我:“你好不好意思?”我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背着“臭名”,一天一天地熬日子
我们的关系还是暴露了。因我厂里突然停电,上一班的同事一起跑到我家来玩,我住的是平房,同事必须经过我卧室的窗户再从厨房进门。
从窗户里,她们看到我和小荒依偎在一起看电视,小荒握着我的手。见到这一幕,同事们惊呆了,你推我搡不敢喊开门。
这事在厂里传得沸沸神,被好事的人一“加工”,简直不堪入耳。有人当面骂我:你个丈母娘勾引女婿伢,跟亲生的姑娘抢男人。
流言蜚语越编越神,说我早就看中了小荒,假借姑娘的名义把小荒勾到家里,然后找各种由头支开姑娘,去媚小荒。
那是八十年代初期,这种事在人们眼里很丑,我的日子是在无地自容中一天一天地熬过来的。
有一次,小荒进我的工作房,自管自翻我的工作柜找手套,说是要去帮忙卸材料,他在众人面前不避讳我们的关系。拿了手套后,临走还摸摸我的衣裳,问冷不冷。
班组的女工们都在挤眉弄眼。有一个新工人丢下一句“不怕丑”的话,甩门而去。
小荒不依,追出去质问她,两人吵起来,越骂越凶。当时我也吞不下这口气,就说:“我们就是不怕丑,与你个岔巴子么相干?”
保卫科长把小荒带去交代问题,要小荒跟那个女青工赔礼道歉,小荒坚决不干。那个年代厂带领的作风生硬武断,他们召开车间大会,对我和小荒进“帮教”,实际上是变相的斗争会,年轻人一个一个地发言,把我俩当成了道德败坏的流氓批判,厂里还扣除了小荒当月的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