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啊?!”
“考你啊——一元一次方程式都搞不清你还有脸做学生?!”
我脑子里跑飞机一样轰轰的,看着一纸习题。我想爸这辈子在做人处世上的考试怎么也及格不了。他若肯省些事,少顶些真,像我的老师们那样,我们全家也少跟他受些作践。每场正治运动,对他都是小考大考;不歇气的考怎么就没把他考明白、考乖巧?
他回回念“我有罪”原来也像我们抄答案,抄过就抄过了,根本就没往心里放,根本还是但求得过且过。在我看,他在正治上、社会上,在人际关系上,一向交白卷,从来没被考出半点长进。我在爸出的考卷上填了些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