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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您又看好了莲藕市场,打算开挖一片荷塘。平地起荷塘,谈何容易呀!然而,不服输的您还是决定试一试。我记得是在咱村子南边,大约承包了十来亩地,您硬是联合四家挖出一个半人多深的小湖来。为了防止渗水,在湖底铺了一层塑料。夏天,满池荷花亭亭玉立,回报着您的辛劳。怎奈,莲藕离不开水呀,偏偏那是个旱年,有一段时间滴雨不下,荷花渐次干枯,只能靠机器抽地下水来注入。可想而知,本该是在水中穿一身胶皮水衣用脚踩藕,却变成了干地里用掀掘藕!还得四处赶集忙着卖。唉!辛苦了一年,每家各赔了两千多。

  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您始终微笑着面对,您的开朗、执着与乐观,永远印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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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自从您由队长变成支书,就更忙了。您总有开不完的会,也总有处理不完的事。您总是想方设法带领乡亲们致富。无论修沟挖渠,还是植树造林,您的工作都能得到乡带领的认可,孙家村连年被评为先进檔支部。可是,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收获,也不是所有的行动都能被理解。十几年的乡村工作,有谁知道,您咽下多少辛酸?吞下多少(委)屈?

  无论多忙,也改变不了您对乡亲们那份热情。邻里闹点纠纷,都爱找您说合。还记得那头大黄牛的事吗?邻村纪叔叔丢了一头牛,咱村有个村民在赶集的路上捡回来一头牛,可是,无论纪叔叔怎么说,人家就是不给他。经由您的介入,晓明大义,才终于使得物归原主,两家也尽释前嫌。感激之余,纪叔叔不是非要和您拜把结交吗?

  爸爸,我记得,有些乡亲不识字,收到远方亲人的书信,就来咱家让您读给他们听,读完,再由他们口述,您代写回信。每次写完信您都要读给他们听一遍,所以,来找您写信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咱村东头有个老奶奶,多年来一直听您读信,由您代笔写信。老奶奶说,您读得明白,写得实在,她听得懂,心里踏实。您潇洒的字体带着墨香飞遍了大江南北。这些出远门的人归乡后,总要来咱家和您坐一坐,叙叙旧。后来,为了方便和远方的我沟通,咱家安了一部电话机,您也渐渐不用代人读信、写信了,却又成了乡亲们的传话员,跑东跑西的,您却从来也不埋怨。爸爸,您总是这样热情、善良、宽容!

  谁们家有了困难,也总爱找您帮忙,因为您从来也不拒绝。其实,咱家的困难并不比他们少,只是,您都捂在了心里。母亲说,有一次,有乡亲来借钱,本来咱家手头正紧,买化肥都不够,可您还是二话不说,把仅有的一点钱借给了乡亲,您又跑到外村您的朋友家借钱。您说:“不到难处不张嘴,都是乡亲啊!我朋友多,有借处。”

  爸爸,您的话确实没错,天南海北,到处都有您的朋友。还记得那年,我十三岁。有一天,左臂忽然隐隐作痛。在胳膊里侧的上方,鼓起一个小疙瘩,用手轻轻一按,生疼生疼的。您用自行车驮着我来到了德平医院,检查后,说是纤维瘤,需要做手术,可是生长位置比较危险,这所医院又不具备手术条件。恰好,您有一位朋友,住在咱们北面三十里开外的隶属河北省的宁津县(市),叔叔认识县(市)医院的大夫,让您带我去他那里治疗。因为没有通达那里的汽车,三十多里土路,您骑着自行车驮着我,七拐八绕的,穿过了好多个村庄,才到了您朋友的家里。

  咱们受到了热情的接待。我记得,那是一个和您一样慈祥英俊的叔叔,谈笑风生的。他家的婶婶个子不高,圆圆的脸庞,总是笑眯眯的。咱们在他家住了两天,我和一个可亲的老奶奶住在一起。叔叔陪您办好了住院手续。手术前一个夜晚,我做了个梦,梦中,一把尖利的刀子刺向我的胳膊……醒来后,我跟老奶奶说了梦里的情景,老奶奶着急地问我:“流血了吗?”我隐隐约约记起溅在地上的血滴:“嗯,流了。”“那就好,你这病没事!”老奶奶握着我的手说。虽说是迷信的说法,却给了我温暖的抚慰和鼓励。分别时,叔叔全家人都出来了,招手间,竟有些依依不舍。

  叔叔陪着咱们去了宁津县(市)医院。住院期间,又有几位陌生的叔叔来看望,我知道,他们都是您以诚相待换来的朋友。我忘记待了多长时间,只记得有一个晚上,您买来一瓶白酒,坐在病床前自饮自酌,被查房的医生看见后批评了一顿:“怎么能在病房里喝酒呢?”您却笑容满面,一边盖上瓶盖儿一边说:“好,不喝了,不喝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天,您知道了化验结果,是良性肿瘤,这些天来一直担心吊胆的您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又没法告诉异地的母亲,明知道会被大夫批评,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庆祝这个美好的日子!

  爸爸,我住院期间您不是回过一趟家吗?我让您帮我带上课本,免得落下太多功课。母亲说,从我书包里找书的时候,一向坚强的您偷偷地落泪了。母亲问您,您又说不出什么。我才知道,为什么咱们从医院归来迈进家门的一瞬间,看见的竟是母亲忧郁的眼神!那一段吉凶未卜的日子,您和母亲是怎样的战战兢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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