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当我吃完晚饭再次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时,却见到鬼了,原来那张乌龟的画纸又好端端的出现在我的书桌上,只不过画上多了一个太阳,一丛小草,一条小溪,还惟妙惟肖的画上了五六个乌龟蛋,其中一个乌龟蛋甚至破了壳,伸出一个贼头贼脑的小乌龟脑袋来,我贴着那张纸看了又看,扭着脑袋四处寻找凶手,这时教室人并不多,没有一个像是能跑到我这里来乱涂乱画的同学,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两节晚自习,第三节晚自习时,老师忽然宣布,要从班上选几个同学去参加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先参加学校的考试,再参加县(市)里的考试,成绩好的同学这才能代表学校去市里参加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我和华还有另外八名同学当时就被选了出来,带着文具,到学校的礼堂去考试,等我们赶到时,别的班里的同学早就坐好了,学校礼堂的灯颇有点像国民檔关押爱国人士监狱门口的那盏探视灯,照得人全身上下都凉飕飕的。
这样突然的考试,弄得我们措手不及,也许学校那些阴险的老师们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就是要我们没有准备,这才能检验出我们这帮可怜学子真正的基础,我画乌龟画习惯了,一坐下,脑袋下意识的四处伸了伸,要不说怎么叫不是什么不聚头呢,果然又看见那小子了,我发誓,这一次是他先看我的,不是我先看他,他照样没心没肺的冲着我笑,白森森的牙齿,很没心肝的样子。
我大力的收回自己的头,老校长就站在我们前面,先是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然后就是发卷子,我大概看了一下题目,简直是难得要死,要不说怎么是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卷子呢,这一场考试,考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到最后老师收卷子时,我还有两道大题没做,不过大家好像都考得一般,这么难的题目,给鬼去做,只怕也能把鬼吓成大活人,想到自己还有一堆作业没做,英语磁带也好久没听了,真是气馁得很;有同学过来跟我一起讨论刚才考试的题目,我草草跟他对了几道题目的答案,正在收拾自己的文具时,身后忽然刮过一丝冷风,我回过头去,果然看见那小子站在那里,我皮笑肉不笑的冲他点了点头,他说一起走吧!
我说随便,你要跟我去女生宿舍吗?他笑了,说只要你欢迎,我倒无所谓;我本来想阴险的将他一军,说我不欢迎,某某人会欢迎的;但到底还是脸皮薄,说不出口,他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脸笑成了一朵大红花,我最看不得他这样笑了,我那时年纪小,抵抗力不知有多差,他一笑,我心就慌,又怕旁边的同学看出什么端倪来,这一心用到几处地方,连什么时候走出学校礼堂的都不知道,外面的晚自习早就结束了,但还是有用功的同学点起蜡烛,坐在教室里夜读,校园里本就安静,衬着这样影绰的烛光,跟白天简直是另外一处天地,那小子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我好奇的问他,你是在看自己的鞋子呢,还是看水泥地啊? 36/54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