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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念机械系二年级时,功课繁重,什么静力学、动力学、机动学、电工学……七八科主力课程,一字排开倾泻而下。在我还没弄清楚它们到底是什么之前,期中考试已经来临。

借一点分数,我下学期还你

  我一辈子没有经历过那么凄惨的考试,整个人像被淹没在山洪暴发后的大水之中。我因为从学生时代起,总是成绩优异,而现如今情形有变,于是为自己建构的信心防线开始节节败退。我完全不敢,也不愿意告诉家人自己的处境。从父亲过世那一天起,我所有的事,都是自己决定、自己处理。我不习惯和别人商量自己的事,更不愿让家人为我操心。我勉强打起精神,向同学借来笔记,没日没夜地苦读起来。我的情绪一直十分低落,怕被同学看成是班上垫底的那种人。

  不知从哪里来的念头,我突然决定去找教电工学的张教授。张教授刚从美国回来,温文儒雅,和其他机械系老师显得非常不同。我鼓足勇气对他说:“老师,对不起,我的期中考试考得很不好。如果这一科的学期成绩不及格的话,我就要被退学了。我想跟老师商量一件事……”教授抬头问我:“什么事?”语气十分平和。我继续说:“老师,我一定会尽全力准备期末考。不过,万一我还是没考及格的话,可不可以先向老师借一点分数,我下学期还你。”张教授看了我一眼,简单地说一句:“可以考虑。”

  期末考那天,张教授亲自监考。他在我的座位旁停留了两次,观察我答题。铃声响起,我把卷子交上讲台,张教授对我笑了一笑,说:“你应该可以不必借分数了。”

  那学期我的电工学成绩是61分,暂时不会被踢出校门了。这是我第一次学习到,真诚的沟通竟然能够在绝境中为自己找到意想不到的出路。

老师叫我轻点她说好疼 我把她玩了一晚上

  毕业后我来到了一所私立学校,记得第一次面对一群和我一样高的孩子们时,小心脏跳个不停,有点羞涩有点紧张,很快这种情绪便被忙碌淹没了,飞扬的粉笔灰告诉我,我成为了一名老师。一声声充满敬意的称呼让我信心倍增,我带领着孩子们走进了书的世界,浸着墨香闻着书香尝着字香,他们也喜欢上用文字记录自己的喜怒哀乐,而我心甘情愿的成为他们忠实的读者。

  我们一起大声朗读宗璞的《紫藤萝瀑布》:“我只是伫立凝望,觉得这一条紫藤萝瀑布不只是在我眼前,也在我的心上缓缓流过”。此时缓缓注入我心田的是一种被信任被崇拜的幸福感,尽管这份职业很平凡,而我依然乐在其中。幸福感像股票趋势图,时而上升时而下跌。又像地球和太阳的关系,地球的公转为我们带来春夏秋冬,时而柳绿花红,时而烈日炎炎,时而黄叶满地,时而银装素裹。而自转带来旭日东升和残阳西沉,不可避免的就是神秘莫测的黑夜。

  不久我便遇到了难题,头一次在是非对错面前犯了难。一天晚上几个男孩趁着大家睡觉的时候,溜进了教学楼,清晰的身影出现在监控录像里,我一眼认出了其中一个,但没对保安说,所幸后勤处清查时只是少了一些书而已。因为是首例事件,学校要严查并且严肃处理,我犹豫了再三没有水旜那个孩子的名字。如果说了,我这个班主任大不了被带领批评一顿,而这个孩子会被处分,会被印上“小偷”的烙印。

  在我的脑海里一直萦绕着一幅画面,就在前几天,一位戴着头巾脸上略显沧桑的母亲来办公室找我,要我劝劝她的儿子,这孩子想辍学去打工。这位母亲哭着告诉我,孩子的爸爸打工时出事故去世了,老板给他家赔了一笔钱。爸爸给儿子取名叫成才,就是希望他将来有出息,母亲忍着心痛把儿子送到了这所学费昂贵的寄宿制学校,就是希望实现父亲的遗愿。监控录像里的孩子就是成才,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绝对不能指认他,更不能让他辍学。最后我在校长面前撒了谎,忘了自己是一名教师,这也是我第一次撒谎。

  既然他犯错了,就得教育他如何改错,帮他树立自信心。兵法云:“攻心为上。”攻心最耗神费时,我要保护他但不能纵容他,于是暗地里观察成才。已经是初中生了,上课的时候他还会无意识地咬笔头;回答问题的时候不会直视老师的眼睛,躲躲闪闪的;下课后他有意无意地在其他学生的课桌前经过,顺手翻一翻。竟然有这么多毛病,我可发愁了,我要关注他,给他布置其他的课外任务做一做,课后我会叫他去办公室送作业,吃饭前我让他去办公室帮我拿饭盒,晚自习之前我让他去开水房打开水等等,而且每次都是他独立完成。

老师叫我轻点她说好疼 我把她玩了一晚上

  一周后这些事情不用我说,他都做的妥妥当当。慢慢地成才和我之间有了一种默契,他开始主动背诵古文,还自觉写作文。有一天在批阅作业的时候我发现一本作业的笔迹很陌生不过很工整,翻开封面一看,竟然写着成才两个字,心头一热,泪水就流下来了,“我终于得到他的信任了,他也感受到了我的苦心。”我在嘴里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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