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报道战争了,我对不起家人
“你觉得有人发现我们失踪了吗?”我问。
安东尼、史蒂夫和泰勒都表示肯定。“《纽约时报》的同事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到我们。”我很怀疑,无法想象人们能在前线的混乱之中发现我们失踪了。我一直活在我自己的念头里——要活着,我没时间想寻求救援的问题。
“四个《纽约时报》的记者失踪,这是很严重的事。”泰勒插话道。
史蒂夫坚决地说:“到此为止了,我不再报道战争,我再也做不下去了,我不能这样对待莉米(他妻子)。这是本年第二次了。”
“是啊……”安东尼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睛看着牢房地板。“可怜的娜达,让她承受这一切,我感觉糟糕透了。”
我们还会有机会告诉挚爱的人们,我们是多么爱他们吗?战地报道让我们的爱人们承受痛苦,我们知道,这是我第二次让保罗承受这痛苦。安东尼和史蒂夫家里都有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可尽管当时我们的负罪感那么强烈,那么害怕,但只有史蒂夫决定将不再做战地报道。
“假如他们带我们去的黎波里,我们可能会落在内正部手里。”安东尼说。
内正部有着臭名昭著的酷刑。“那里或许是关押吉斯的地方。”我们听说《卫报》的伊拉克记者兼摄影师吉斯·阿卜杜尔·阿哈德被卡扎菲的人绑架,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估计厄运已经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