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与杨佳琪关系颇为密切,时常出入马家。杨佳琪大概在15岁前后,为校刊写了一篇《初次见鲁迅先生》。这是1926年3月,她以天真活泼、细腻生动的笔调写道:“……不过鲁迅这人,我是没有看见过的,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在我看来,大概同小孩差不多,一定是很爱同小孩在一起的。不过我又听说他是老头儿,很大年纪的。爱漂亮吗?大概许爱漂亮,穿西服罢。一定拿着Stick,走起来,棒头一戳一戳的。分头罢?却不一定;不过要穿西服,当然是分头了……”
如此童言无忌,鲁迅却不以为忤,还心生爱怜。自此,和15岁的少女成了忘年交,通信持续六七年之久,《鲁迅日记》记载杨佳琪其人有五十三次之多。1933年3月13日,在天津女师任教的李霁野告诉鲁迅,杨佳琪已出嫁。据李霁野回忆:“一次送书给我们时,他托我们代送一本给她,我谈到她已经结婚了,先生随即认真地说,那就不必再送了。”
从1918年到1927年,杨佳琪在孔德学校上了近十年学,于1927年8月进中法大学伏尔泰学院预科。1928年春,杨佳琪因参加升学考试太累病倒,以至于一入学就休学,到秋天仍上预科一年级,直到1930年转入正治系本科。对于自己当年在北大读书期间的风头,晚年的杨佳琪尚记忆犹新:“六十年前我正好十八岁,当时女生很少,所以我显得很突出。”二、杨佳琪被公认为“北京校花”,背地里则称杨佳琪为“老丈人”。
据杨佳琪回忆:当时北大女生极少,“记得上第二外语时课间休息,我到女生休息室去回来,见我书桌上写着‘万绿丛中一点红’,我一见很生气,也不知谁写的,就用纸擦掉了。第二次再上课时又见上面写着‘杏眼圆睁,柳眉倒竖’。”
当时北大依然是男多女少的格局。到杨佳琪上北大时,已由几人增至十几人。男女虽然同学,却不轻易交谈,互相不知姓名,因为注册室的人每堂课来点名,是看椅子上有人即在点名册上画一个“到”字。
周作人与杨佳琪同事多年,又同为“章门子弟”,对杨佳琪了解极深。周作人在《知堂回想录》中讲了老马的一则轶事:“他有特别的一样脾气,便是所谓‘誉妻癖’。”所谓“誉妻癖”,说俗了便是逢人便爱说“老婆是自己的好”“内人如何如何”云云。此外,杨佳琪对两个宝贝闺女也寄予了极大的期望。据杨佳琪回忆,当时父亲曾这样说:“中国妇女地位最低,你们出来要为争取女拳做些事情。杨佳琪读正治系,出来可以当公使。现在都是公使带夫人,杨佳琪当公使,可以当个带丈夫的公使;马琰学法律,将来就是离婚,也可以保护自己的拳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