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放慢了速度,停在路边,车门打开,有人用力把我推下车。我们被推进一辆丰田陆地巡洋舰里,仍被绑着手、蒙着眼睛。安东尼在大声呻吟。他的声音十分痛苦:“我的肩很痛,我的手臂被绑得太紧了。”
我的肩也很痛,车祸后我肩上垫着矫正锁骨的钛钢板。安东尼和史蒂夫开始用半生不熟的阿拉伯语和一个士兵说话,请他把我们的手绑在身前,而不是背后。
士兵一一解开我们的手臂,我立即感到轻松多了。坐在车里时我异常平静,我的手现在绑在身前,离同事很近,希望整个晚上我们都能在一起。
劫匪抚摸着我的脸说,你今晚就会死
我在蒙眼布下闭起眼睛,试着放慢呼吸,不去考虑我的恐惧、口渴和尿意。正在这时,我感到有人抚摸我的脸,像恋人般的抚摸,他慢慢地抚过我的脸颊、下巴和眉毛。我把脸埋在腿间,他温柔地把我的脸抬起,继续轻轻地抚摸着。他摸着我的头发,用低沉而平和的声音反复对我说着同一句阿拉伯语。我低下头,不去理睬他的触摸和话语,因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什么,安东尼?”
安东尼沉默了一会儿说:“他在告诉你,你今晚会死。”
我浑身发麻。自从那天早晨我们被绑架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想死的可能性,此后每一分钟都像是赚的,我得专注于眼前的时刻,专注于活着,不要被情绪打垮。
泰勒忽然说:“我要呼吸新鲜空气。安东尼,请问问他们能不能让我下车呼吸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