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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六八年冬天我随队下乡到了陕北的一个偏远山村插队落户。种女乡长地的男人们 女人的地男人耕李二娃,也就是你们常说的老三届。虽然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也去过市郊村子劳动,但真正意义上我还是第一次来到农村,或者说第一次来到这片黄土地。当时坐的是知青专列,满火车的人都是响应“上山下乡”号召的小初高学生,大都是从未到过农村。短暂的离别伤感之后纷纷幻想着以后的美好知青生活。我坐在绿皮火车的靠窗位置,看着窗外串上天儿的树林逐渐变成参差的灌木,又变成黄色土地上稀疏杵着的杨柏,像秃了毛的鹫。在某个铁轨弯处还能看到火车头冒出黑涂涂的浓烟。在我看到一片片巨大的土塬时火车响起了一阵鸣笛,这辆火车便炸开了窝。我知道,与此同时这片黄土地以及黑土地,红土地,豫赣皖等地也被这一声笛声炸翻了天了。寒冷的冬天似乎并没有很好的掩盖住干燥空气中弥漫着的洋芋臊子以迎接远方的“客人”。我没有在意身边的同学,因为我知道我心里想的和他们一样,逃。在接待地食堂咽了两块白馍,没有菜。便坐上了村里迎接知青的架子车,去往我下乡落户的村子,水湾子村。和火车停靠站的不同,这里才是真正的黄土高原。一大块一大块的黄土万千载堆积起来的高原取代了原本较为干净的土塬。一眼望去,像是老天抽笞那趴着的巨人的手指深深抓扣在黄土上一般,满目疮痍中隐藏着仇恨与不干。说千沟万壑不足为过。水湾子村以前是有水的,从庄子前干涸的河道就可以看出。这里以前肯定有过水一样的女人和老酒。像水湾子村这样的村庄在黄土高原上有数千个,而来这个湾子村里的知青就有七个。晚上社里举行响应正策迎接知青“上山下乡”仪式,下午时间给我们整理内务以及安排工作。像我们这种新来的知青大都住在山顶子上的窑洞,我走出窑洞打开收音机还好能听到广播。这应该是我被关进“牛棚”的父亲最后的东西了。在去社里的土路两旁是春后快要播种的苞米地和谷子地。随意的散落些桔梗,村里人便是用些刚脱落的桔梗加上糜子也就是黍子酿成香甜的陕北米酒。社里晚上给刚到的知青们准备的是大粗花瓷碗盛的洋芋臊子,而自己吃的却是地道陕北人最喜欢的老面做的饸烙。盛臊子的女孩大约16岁不到,草绳随意的扎起的马尾辫,破棉袄包裹的像个我以前和同学走南跑北“串联”到浙江吃过的粽子。我在心里想,我就知道这里一定有水一样的女人和老酒。知青的时间不长也不短,我偷喝过的米酒有百八十坛,干过的女人却只有这一个。
走在老街上,头顶上挂着一颗大太阳,奇怪的是这天却漆黑如墨。刚吃完早饭后肚子的充实感告诉我这的确是七八点钟的太阳。我回头看了一眼,抹了抹脖子,黑压压的人群挤在一起,东边来的,我西边来的,在个十字路口抡家伙比划上了。这天被人群投影的愈发的黑了,比胡同口老刘家的肉沫烧饼还黑。可是我得到路对面上学去,不得已慢慢靠近躁动的人群。我的天,这不是打架,是在杀人。
“砰砰,砰砰,砰砰”伴随着玻璃碎了一地的声音。我瞬间惊醒过来看着一地的玻璃,我草。:“三儿,你他妈赶命啊!老子玻璃都被你震碎了。林蔺,你看着点他。”三儿,大名张三,我发小。大哥二哥抗战都死了,出了名的打架狠做事孬,红五类。林蔺,女。
今天是我和三儿南下的日子,大串联运动免费做火车搞革.命,青年学生们拼了命的往北京挤,我和三儿便选择了南下。拿着市革(委)的介绍信和二十斤粮票,蓝军帽,蓝军装,红袖章。林蔺为我们送行。火车顺着京杭运河流到了南方,一路上火车里不同派性的青年在大相争论,好不热闹。青年红卫兵如同瘟疫般迅速扩散到全国各地开始了大规模的“活动”。招待所里挤满像我们这样的年青人。我们亲眼看到十里洋场的衰败,鼓楼广场的红卫兵游行,学校里的武斗。我和三儿怕了,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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